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拿那么多包。
那是个看起来约有50多岁的妇女,衣着破旧。在她的身前身后,围着足有八九个大包,个个鼓胀严实。在尘土飞扬的街边,她缓慢而耐心地挪──拿起四五个包,向前走一段,放下,再回来拿其余的包……
她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啊。看着她这么累赘地走路,过来过去的人都会为她着急。
过了几天,又看见她在另外一个地方,相同数量的包,相同的走法。这么说,她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。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同情,一晃而过的印象并不牢靠,她并没有为包所累,这些包说不定已经是她的全部。
在电影《我的父亲母亲》里,那个走村串巷阅尽人间沧桑的锯碗匠面对等待修补的青花大碗,只用两个问号就概括了所有的可能:是祖传的吗?是什么人用过吗?
面对这两个问号,看看我们自己,在我们心上的包袱里还装了什么。
我们兄妹3个还小的时候,曾被父亲用自行车带着进城。父亲带我们的办法和那个妇女运包的办法如出一辙。这样的事情,本来在心里尘封着,沉思默想的手一顿乱翻,又出现了。